一边这样回答着,一边又用不善的眼神瞥了肖驰一下,掏出自己的保温杯兑了一杯温水递给林惊蛰喝。
林惊蛰喝完水靠着肖驰的肩膀渐渐睡了过去,周海棠伸手试了下空调口的温度,从包里抽出一条小毯子抖开来给他盖上,肖驰为他掖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将他的座椅靠背放到最低。
张仁丙:“………………”
这小皇帝一样的待遇是怎么回事?宠儿子都少见那么宠的吧?
他憋得难受,忍不住便想出声询问,谁知刚一张口,坐在同排的高爸爸和周爸爸便有致一同转身对他竖起手指“嘘!”
林惊蛰睡了几个小时,临下车才被肖驰轻轻摇醒,补充睡眠完毕,整个人精神充沛,奇怪的是启程的时候就对他很客气的张仁丙不知道为什么下车后对待他的态度越发小心了。
一言一行无不谨小慎微,活像他什么大老虎,一言不合就会张嘴吃人似的。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郦云也变了,和十几年前的昏黄老照片里的模样大不相同。
远处的山峰终究还是被挖得千疮百孔,这倒和林惊蛰上辈子所知的进程一般无二。车开过主干道,可以看到新盖的楼房和翻修过的一中,彩色的跑道隔着老远便能抓住视线,暑假期间,没有课程,只有零星的一群孩子在里头奔跑玩耍。
胡玉温柔的面孔上满是怀念:“学校还是老样子啊,真好。我还记得惊蛰毕业那会儿,校门口到处都贴着横幅的样子呢。真可惜没拍下照片来。”
“横幅?”肖驰闻言不禁挑眉,“什么意思?”
“咦?你不知道么?”这件事情可是胡玉教职生涯里永远的骄傲,“惊蛰那一年高考,可是咱们郦云市的第一名,在全省考生里都名列前茅,市里的报纸新闻连续报道了好几天呢。”
她这么说着,脸上都散发出了充满骄傲的光彩,肖驰牵着林惊蛰的手微微一紧,俯首看他:“那么厉害,怎么从来都没提过?”
故事重提,只有林惊蛰知道其中的内情,他不由羞赧:“十多年前的事了,又没什么了不起的,提他干嘛啊。”
他一边回答,又忍不住回忆曾经,视线变得怀念而怅然。这幢熟悉而又不熟悉的建筑经久地伫立于此,唤醒了他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很多很多年前,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惊蛰天,他也曾站在这个位置,独自遥望远方。
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此时的他已经无法追忆,当下只有肖驰时刻散发着热力的手掌温暖着他的掌心。
“咦?胡老师?您什么时候回的郦云?”一中大门口的传达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奇的问候,里头随即钻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胡玉一眼认出了对方,“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