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他着急地握紧她的手,坚定地说:“如果是我,我也会理解不了吧。当时的我真的很糟糕。”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程刻……”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程刻听懂了。他吻她细白的手背,慢慢说:“我没有在逼你,我是很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可如果你不想……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尤时,我希望你开心。我们都开心一点,好不好?”
……
程刻曾一度很怨过尤时。
他们发生关系的那晚,第二天醒来她已经不在了。他又气又心梗,安慰自己也许她需要时间缓和,于是打了几个没人接的电话就作罢了。
过了几天,忍不住跑到她家楼下去,再次拨打的电话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有一户人家在搬家,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儿坐在旁边待搬的沙发上,脸色苍白地看着忙碌的大人们。他见过那个小孩,在尤时的手机上。
他心里那一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程刻意识到,昨晚的一切,不是两人重归于好的征兆,而是她无声的告别。
他好像被她彻底放弃了。
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是愤怒的。暑假那两个月,他每天与朋友约着去运动,发泄自己的情绪,总在流了一身汗之后收获短暂的畅快,而回家独自面对熟悉的房间,又会陷入恼怒中。
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平息自己。大学开学第一天,站在新宿舍楼的阳台上,他最后一次拨她的电话,一样的结果。
那就这样吧。
没有谁非谁不可,她可以,他也可以。后来他尝试谈过几段,可别说拥抱和接吻,他连别人的手都不想牵。
他才意识到,他根本不是愤怒,是在不甘,难过又无能为力。她好像把他的心撕开了,却又远走高飞,去追求她想要的。
那四年过得麻木而混沌。时间慢慢冲淡那些铺天盖地的情绪,可他也不再对谈情说爱感兴趣。
后来在京都的雨里,她一头撞进他的视线,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跟了过去。时隔四年,他们的关系以性为由重新开始拼接,成年人嘛,床上床下得分清。可他分不清。
他看过她在夜里偷偷吃安眠药,看过她为工作熬到天明,却照常化着精致的妆去上班,看过她胃痛却强撑,看过她接家里电话躲闪的眼神,看过她醉酒后趴在他怀里滴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