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正要拉着乐善离开,江朝宗匆忙赶到,禀报道:“丈人,何家人到了!”
郦家人对视一眼,俱是惊讶万分。
花厅内,杨家与郦家摆开车马,左右对峙。
主座上的杨德茂目光扫过江朝宗,江朝宗奴仆似的恭敬立在妻子身后,只向岳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夹在两派中央的何光远擦了擦额头冷汗,审时度势之下,先向杨德茂作揖。
郦娘子把脸一沉:“我家长婿去了何家,没同你一道来吗?”
何光远偷瞄一眼江朝宗,心头想起之前对方的威胁
“我杨家何等身份,你要去开封府提告,不妨先自掂量掂量,此事做得做不得!”
何光远清清喉咙,艰涩开口:“不曾见杜探花,想是路上岔开了。郦娘子,令爱秀外慧中,温婉贤良,惜小生命薄德浅,不敢仰攀佳人。果真做起亲来,恐怕福薄灾生、消受不起,斗胆求郦家另选佳婿,免误娘子终身。”
此言一出,郦家人各各变色。
乐善眼里更是燃起怒火,一瞬不瞬地盯着何光远。
郦娘子腾地一下子站起:“贤婿说话好不像样!从来好事多磨,我儿虽误陷杨家,万幸人还机灵,不曾吃得半点亏去,正好你把人领回,重新拜堂完姻,还是一双佳偶。怎因一时姻缘不谐,稀里糊涂说要退婚?你年轻不晓事,叫你父母来做主!”
何光远心头发虚,不敢多看乐善一眼,只低声向门外唤道:“娘子,娘子!”
颜百十娘进来,温柔地向众人行了个万福礼,与何光远并肩立在一处,俨然一对璧人。
何光远羞愧至极,一揖到底:“昨儿夜里,我酒醉糊涂认错了人……同百十娘做了夫妻了!现如今,只好将错就错认下这门婚,郦五娘子,委实对你不住!”
一时间,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乐善身上,或嘲讽,或同情,或愤怒,或怜悯,叫她气冲牛斗,怒火一路狂飙。
杨羡轻嗤一声,嘲讽道:“果真是位德才兼备的好郎君呀,见风使舵得快!”
杨珠娘扑哧一声笑了,低声向身边姐姐道:“换做是我,当真没脸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