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一扬眉:“你们都听见了?”
众人见杨羡都不吭气,哪里还敢反抗,恭敬道:“是。”
银瓶低着头,满眼都是不甘。
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杨羡孩子气地抠着软枕上的穗子。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人管过,第一次被这么霸道地宣布接管,一时分不清心头喜怒,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房间外,银瓶怒气冲冲地走出不远,迎面撞上江朝宗走过来,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在鬓间抚了抚,才笑着迎了上去,行礼道:“江郎君。”
江朝宗不着痕迹地把她上下一打量,淡淡道:“主母唤你呢。”
“有劳郎君传信,婢子这便去了。”
银瓶刻意把一杆细腰扭得如同风中杨柳,经过江朝宗时,见左右无人,手里极快地塞了件东西。没走出几步,又回头笑看他一眼,这才快步去了。
江朝宗摊开手,望着手心里的粉色丝帕,笑笑,小心收起。
花厅里,杨羡咬了一口蒸饼,睁大眼,一脸欣喜。
“这油蜜蒸饼好吃,外头的芝麻特别香,内里又暄软,比我家里做的好吃多了!”
郦娘子一脸欢喜:“那可不是,我半夜起来亲自蒸的,不叫她们动手,就是怕蒸过了。好吃吧?”
杨羡笑着点头。乐善瞪了他一眼:“我娘是来探望我的,阿婆都回避了,有心叫咱母女俩说两句贴心话,你又跟来作什么?”
郦娘子顿时翻脸斥道:“讨打!女婿,你告诉我,她有没有好好待你,敢有半点怠慢,看我不收拾她!”
乐善还要还嘴,琼奴赶紧向她使眼色,乐善不高兴地撇撇嘴:“到底谁是娘亲生的?”
郦娘子抬手作势要打,杨羡笑道:“丈母不要忧心,我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郦娘子忙道:“你年轻不懂事,这伤筋动骨得养个百日,不小心作下病来,老了有你苦头吃,遇上变天也要痛断肠的!哦,对了,丈母还给你炖了大骨汤呢!”
春来将食盒放下。乐善悄悄瞪着杨羡,杨羡笑得更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