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垂着眼,一言不发。
她猛然抬手,指尖捏住他的下巴, 强迫他与她对视:“你以为没人看见你的眼神吗?”
“等你走了, 我们两不相干那时候你怎么办?天天继续吃药, 还是说……”
她继续逼近, 声音极轻,带着几分讥诮, “日日想着我在跟谁说话,跟谁吃饭,跟谁睡觉?”
他好像说不出话来,只有呼吸越来越重:“我……”
“你什么?”
钟薏往他耳边凑近,唇角贴过去, 却没真正碰, 始终隔着一线距离。
“卫昭,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人不是孤魂野鬼,不是只靠执念活着, 也不是靠盯着一个人才能活下去的。”
他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
可是他想说,他只能靠着她活下去,没有她他一定一定会死。
他知道她想要自己跟她一样,热情、善良、健康, 可他生来就是坏掉的, 是病着的、脏的。
他从来不是靠太阳、空气活着。他靠她。
且这种可怕的症状在一日日加剧。
她不在, 他连时间都感知不到, 那种感觉再也不想体会第三遍了。
他知道她想听什么,也知道她怕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