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拉下来,带着,向她索取方才长久伺候的回报。
只有在她醉得软下来、意识游离时,他才敢揭下一点平日伪装的面目,暴露真实的秉性。
实则她也是同样。
“今夜,”他贴着她的脸,脸颊对着脸颊,亲昵地蹭,“为什么不高兴?”
语气是温柔的,动作也是温柔的可温柔得过了头,反倒让人脊背发凉。
他在模仿。
十成十地学着白日里看到的那对夫妻,学着别人如何亲昵地挨近,可学得太过相像,显得刻意为之。
“……漪漪不说话,我会乱想的。”他舌尖轻舔她耳垂,低语,“会想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又在讨厌我想把我赶出去。”
她没应,眉尖却慢慢皱起来。
一滴滚烫的泪悄无声息地滑下,挂在睫毛上,滴落时带着微光,砸在枕边。
“嗯?”他又问了一遍,舌尖舔过她眼角,带走咸涩的泪水。
钟薏终于动了动唇,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哭腔:“……你为什么要等我。”
她否认见到他那一刻跳动激越的心跳,泪水不停的涌出,语气带着本能的委屈与怨气,“我不想见你……”
两只手背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又把自己埋进被褥里,“……你走就好了……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
嗓子软极了,话语黏在一起,断断续续,全是乱七八糟的。
“我一看到你就……”
她话音突然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猛地止住,整个人蜷起来,雪白一团,背对着他。
白得透明的脚踝裸露出来,印着不久前被他抓出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