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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被杀的那些人,我已让户部办妥了田契金银,一家一家送过去,日后至少两代人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这是他应该做的。
钟薏眉头皱起,侧过脸贴着枕面呼吸,只留下发红的耳根,紧闭着唇“唔”一声,表示她听到了。
她抬起手想遮住眼,却在抬臂那刻察觉自己整条手臂已泛起一层绯色,连指尖都在轻轻发颤。
她不得不想起卫昭的手。
那双手生得极好,骨节修长,薄茧均匀,连关节的起伏都精致得像玉雕,像是天生便执笔的。
这些日子他一日日在药房后头烧火、做饭、洗衣,指腹磨得更粗了些,却还是那样好看。
如今腕骨一翻,用的是什么手势她都一清二楚。
“你不想回京,留在这儿、去别处,都无妨。”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身前,“漪漪若是不想一个人……也可以找个人陪着你。”
此话一出,钟薏以为自己听错了,突然挪开胳膊,整个人往后退了半寸。
她望进他眼里,那双眼黑亮平静,看上去不带任何情绪。
那一瞬,她心头“咯噔”一声。
先是愣怔,茫然,继而怒火翻涌。
她冷声反驳:“我未来怎么过,要不要一个人、要不要别人都由我自己决定,跟你有何干系?”
她还瞪着他,指尖却突然到底。她一下喘得更急,腿也下意识地一颤,夹也不是,放也不是。
气势瞬间泄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