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夜里他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当年有个丽嫔因宫变逃出宫时正怀着孕,十多年来杳无音讯,连尸骨都未寻见。
他上位时没放在心上。
那孩子生不生、活不活,对他无半分影响,一个逃妃能留下什么威胁?他忙着除根、巩固帝位,不屑于处理那点余灰。
可如今再想那或许是个机会。
他派人悄无声息地从江南一路查起,按当年记载的出逃日、生产时间、嫔妃的骨相与血缘推演,筛掉数百人,才终于查到织造小户中一个低等童仆。
他下旨将人秘密带回宫中,封锁一切消息。
而他本人则继续留在十方镇。
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她,可一段时日下来,她的冷静、理智,甚至毫不犹豫推开他的方式,几乎要把他逼疯。
她跟那个书生日日含笑晏晏,而他连干脆杀掉他都不能因为这是她的事业,如果继续伤人他们之间或许再无可能。
他看不到任何松动的缝隙,也看不到任何可以攻破的缺口。
卫昭自认从不是犹犹豫豫之人,可那段时间,他无数次在想这个决定是不是错的。
是不是应该早就把她带回皇宫,关起来,像曾经那样不让她有第二种选择。
可那次割肉后,他发现她对自己的包容远超他的想象,哪怕震惊、痛苦,她都没生出人最应该有的反应害怕,然后推开他,扔掉他。
那一刻,他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
或许,她其实也有一点爱他。
就像埋在柴堆里的火种,外头是冷的,灰的,可只要他吹的用力一些,足够耐心,就能把它一点点吹热。
于是他决定一边老老实实当一条狗,收敛自己,一边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