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笑了。
要你的生生世世。要你的爱恨、你的痛苦、你的所有。
可他偏偏低头,软声细语地贴在她指尖,唇齿温热:“什么也不要,我只想陪着你。”
钟薏怔着,指腹被他握得死紧。
她闭上眼,心脏跳得乱七八糟,呼吸里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她想起过去那个意气风发、嚣张狂妄的帝王,那个登基前夜兴奋得一夜未眠的太子,那个一心要爬到万人之上的疯子。
而现在,那个人缩在这座小镇,唇落在她的脖颈,烫得她肩膀一颤。
钟薏被汹涌的情绪包裹着,有些害怕,却又抑制不住被他轻易挑开的悸动。
这种不讲道理、孤注一掷的偏执,这种要把她彻底困死的绝望。
怎么逃?她怎么逃?
他不要皇位,不要江山,宁愿以一种不算体面的方式死在世人眼里
爱是囚笼是枷锁,是不惜把自己困住也要拉着她的彻底。
她想起长乐宫那条把他们死死锁在一起的金链,那时她拼命挣扎,拼命拒绝。
可现在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得知他死后的痛苦骗不了自己。那些夜里偷偷掉的泪,像是心脏被剜空的怅然若失也骗不了自己。
她爱他。她从来都爱他。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可恶,这样可怕,这样卑劣。
就这样坐在她面前,用疯癫、畸形的爱理所当然地侵占她的人生。
这么多年他唯一学会的,只是勉强学会的只有尊重她,站在她面前低声认错,用那点卑贱的姿态换她一次次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