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已经睡着,他便轻轻地、慢慢地在耳边哄她,带着克制到可怕的耐性,一点点把她从梦里勾出来,让她在困意与快感之间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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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哄到几乎喘不过气,困在他搭起的那片旖旎里,像被湿漉漉的水草死死包裹住。
身体比她先一步投降。
她承认爱他,离不开他。
只是她很难像从前一样直接开口说“我爱你”,不会像他那样毫无保留,毫不遮掩,把所有的情绪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卫昭没有逼她,可就像那座被他亲手弄塌的院落,嘴上不说,可总有自己的方式。
于是在夜里,在合院灯火昏暗、只有她们两个人的长夜里,他会一点点摧毁她的伪装。
慢得几乎残忍。
要她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被逼得神志模糊、分不清痛还是快感的时候,泣不成声、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
钟薏没告诉他的是,她早就习惯了被他拥抱着睡着。
一年前他离开之后,她常常半夜醒来。抱着被褥,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帐顶。
再也没有人那样死死缠着她,用快要夺走她呼吸的姿势,以要把她连同骨头血肉一并塞进他身体里的力道,把她们合二为一。
她从来没推开他,从来都默认他向她的一切索取。
因为她也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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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坊开得越来越大。
卫昭带来的财富确实给她省了不少事。那些她曾一笔笔攒着、靠自己省吃俭用几年都不一定买得起的药材,现在不过动一动唇舌,就能让人从四面八方送到她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