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也不信儁乂会有二心。”太史慈跟着点头附和道。
张清见太史慈和辛毗都不信张郃会通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于是他跟着提议道,“既是离间之计,何不干脆焚毁匣中之物?”
辛毗却是横扫了张清一眼,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将军以为匣之物仅是离间君上与儁乂将军?”
太史慈被辛毗如此一提点顿时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确实,这锦盒中的证据看似是在诬陷张郃。可实质上又何尝不是在考验他太史慈,考验齐国众君臣。倘若他真的一把火烧了锦盒内的证据,或是故意隐瞒不报,背后的设计之人必然会通过其他途径来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到那时不仅张郃无法洗刷冤屈,连带着他与冀州众文武也会就此背负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想到这儿,深感左右为难的太史慈再一次紧锁起了眉头,“佐治言之有理。焚毁匣中之物,必会弄巧成拙。然则若将匣内之物呈于君上,怕是又会正中设计之人下怀。”
“那还上呈与否?”张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一次不等太史慈回应,辛毗便已斩钉截铁地接口道,“事关重大,自当上呈!”
“为何?若儁乂将军因此获罪,那可怎生是好?”张清心惊道。
辛毗扭头反问,“将军可信儁乂将军通敌?”
张清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说,“不信。”
辛毗笑了笑,再次反问,“将军都不信儁乂将军通敌,君上又岂会中此等离间之计?”
张清听罢辛毗所言,仔细一琢磨发觉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由挠着头憨笑了起来。一旁的太史慈亦跟着点头感叹道,“余等追随君上多年,竟不及佐治懂君上。”
“二位乃是关心则乱。”辛毗谦逊地摆了摆手,继而又语重心长地向二人强调道,“自古离间旨在诛心,故毗以为唯有君臣互信,上下同心,方能破此离间之局!”
第二十七节 将计就计
三日后甄耕留下的那枚锦盒连同太史慈、张清、辛毗三人的陈情书以密函的形式被一并送抵龙口齐宫。由于蔡吉尚未出月子,既不能吹风,也不方便上朝。故而眼下齐国的军政要务都是先由凤阁群臣协商处理后,再通过鸾台侍中蔡琰上报给正在內苑坐月子的蔡吉听。不过太史慈这一次送来的密函非比寻常,当值的郭嘉、田丰二人在阅览完密函中的内容后,一致认为此事事关重大须由蔡吉亲自决断才行。于是不敢越俎代庖的俩人遂前往内苑求见蔡吉。
时值傍晚蔡吉正倚靠在软榻上给女儿哺乳。耳听闻郭嘉、田丰二人觐见,她扭头向身旁的蔡琰投去一道问询的目光。蔡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俩人的来意。蔡吉见状不由想起段娥眉前些日子关于冀州的密报,在暗自感叹了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后,她遂命蔡琰去请二人入暖阁议事。
随着蔡琰领命而去,蔡吉一面将怀中熟睡的女儿交由铃兰抱去隔壁的耳房照料,一面屏退了左右侍女。显然在她看来接下来所要讨论的议题不仅“不足为外人所道”,更不应该让女儿听到。齐宫的內苑并不大,不多时蔡琰便领着郭嘉等人步入了暖阁。隔着层层轻纱幕帘且听蔡吉的心腹重臣们齐声向她行礼,“臣等叩见君上。”
“诸君不必多礼,看座。”正襟危坐在软榻上的蔡吉欣然颔首,待到一干人等落座后,方才再次开口问道,“不知诸君今日求见有何要事?”
面对来自蔡吉的询问,郭嘉和田丰交换了一下眼神。跟着便由郭嘉出面回禀道,“冀州刺使急件,烦请君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