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我的时候残忍又冷静,把我的一切想法算计得清清楚楚,仿佛我是他养在家里的一只小动物,可以随便搓圆捏扁。
但他对我好的时候,又什么都顺着我来
前二十年不必说,他是无可指摘的模范兄长。至于现在……哪怕我用相当幼稚的办法故意折腾他,言辞刻薄地讥讽他,当众踩踏他的尊严,在外人面前一直高不可攀的这人竟也都一一忍了下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了。
既然面具已经摘下,我已经清楚了他是怎样的人,他还有必要把戏演足全套再谢幕吗?
“你出去!我不要你照顾。”带着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我蜷起虚弱发热的身体,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吼他,“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我被欺负,只能向你求助,你其实很高兴吧?”
听到我这些话,大哥愣住了。
他的手指本来都快按到病床旁边的呼叫铃上了,却因为我的反应迟迟没能按下去,眼底看到我不再装睡而产生的温情和喜悦也在一瞬间消失。
好奇怪。
明明被伤害的是我,他看起来却好像比我更受伤,更绝望,一点都不开心。
我仰起头看着他,咬了咬下唇:“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大哥似乎有些挫败地苦笑了一声,右手收了回来,手指插进自己的发间,“小逸,我不可能拿你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我承认自己确实在忙完工作后查了你的行踪……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时时刻刻盯着你,所以我到了酒店后忍着没看监控,只是在享受和你呆在一个地方的感觉,等你按了铃才意识到不对。”
我沉默片刻,然后看着被我睡得皱巴巴的被窝,很慢地摇了摇头:“随便你说什么,我没办法相信你。”
他在我这,很难有信用可言了。
“让护工进来,你出去。”我再次要求,非常执拗,“你在这里我觉得很不安全,睡不着觉……”
这人低沉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然后跟山一样立在病床旁,良久没说话。
我见惯了大哥从容镇定,牢牢把控一切的冷血精英模样,现在极近距离地看到这人眼下透着的疲惫青痕,稍微觉得有几分陌生。
心软的感觉刚萌芽,就被我硬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