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价被抬到了七十金,要是今夜不让贵客满意了,他不敢去想。
槛窗在雨夜里吱呀开合,飘进来的雨濡湿了纱幕和窗边花架上的艺布。
刘育坐在红枫下扯着肚兜,这东西没被穿在人的身上时,怎么也欣赏不出来好看,于是他将它顶到头上去遮雨。
不多时,大开的槛窗里传出柔柔细细的啜泣,刘育握举着遮到自己眼前的两角,朝身后的阁楼望去。
听听这幽咽声,轻轻柔柔,靡靡婉婉,可真会哭啊。
这么想着,刘育又爬上去,冒出一双圆眼在窗外刺探,见桌边趴着一个秀丽的人儿,肩头耸动,呜呜的哭。
刘育在外头踩着突出的圈梁暗自欣赏了一会,那人哭个不停,压根不知窗外有一只小精。
他觉得这样没意思,布袋里还剩了很多小石子,他摸出来一块,夹在指尖屈指弹出,嗖的砸在红牌的背上。
那人惊叫一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见脚边停着一颗光滑的石子,捡起来四下查看,刘育趁此机会把整个头冒出窗外,“哇”一下大喊。
小倌也“哇”的大叫,甚至从凳子上跌下去,刘育得意的拍着窗台大笑他“蠢货”,然后要爬进去,这时小倌惨白着脸突然爬起来,拿起凳子朝他冲过去。
今夜阁楼最高的地方单清出来布置了一番,专门给他侍客,且不说在南风馆他没见过这么小的客人,就算有,也不可能爬得上来,除非他本身就不是人。
凳子要抡上刘育脑袋的时候,刘育吓得脑中一白,变回了桃子,吧嗒一声掉在窗台。
……
贵客来到的时候,更“贵客”一筹的都护府小姐也来了。
她晓得刘育喜欢挂在红枫上,刘育同她分享过,说上面遮光很好,太阳晒不到他,烦人虫也没几条。
刘育还说今夜这里有戏看,大家在争着买花苞,不过有的人又说成买雏儿,他也不懂,总之是有热闹可玩。
小姐知道这小精色眯眯的,喜欢逗美人,凡人的俗语他知道的少,说花房他听不懂,说酥胸玉乳,柳腰肥臀,他就激动。
推开绘了芙蓉的纱门,刘育坐在桌子上被人捂了嘴,他像癫痫发作了一样,正疯狂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