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给我订通往G国的机票。”
国际航线是漫长而又煎熬的,坐在深夜的头等舱里的沈郁泽,与旁边人昏昏欲睡的状态格格不入,他显得精神抖擞,脑子里不断复盘林问泠和自己相处的点滴。
回首往事,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画面逐渐清晰。
妻子的一颦一笑都像复印般在脑海中留痕。
他发现了很多自己从未留意过的,但确实是由自己造成的,属于林问泠自己的独家伤心表情。
每当沈郁泽请求林问泠原谅温卿卿的“任性”时,妻子的睫毛总会轻轻地颤动。
像一只在精美相框中的蝴蝶标本,其实蝴蝶早就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中死去,能够微微颤动全凭身下的弹簧做支撑。
但那时的沈郁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一直认为妻子是充满生气的蝴蝶,却不想她的灵魂早就离自己远去,跨越千里到了大洋彼岸的G国。
不过没关系,他财力丰厚,身体也算康健,蝴蝶飞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他会把她领回家,重新打造一间适宜的温室,供其居住。
G国的气候温暖,即使到了晚上,也不觉得凉气瑟人。
脚下被落日炙烤的柏油马路的余温和面包房的甜腻交融,给人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沈郁泽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尚佳,刚下飞机正好赶上林问泠演出完毕,街道旁的花店又刚好新进了一批妻子最喜欢的狐尾百合。
花店老板也能和自己流利地交谈着,告诉他哪条路能直通皇家剧院舞者下班的后台。
天时地利人和,沈郁泽的脚步轻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直到他看见无数人都捧着一束狐尾百合,聚在这条小巷子里,他隐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难得发现亚洲面孔,确认过眼神,一位手里什么都没拿的华裔男士跟沈郁泽攀谈:“中国人?”
沈郁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