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少年一袭华贵黑衣,推门走出。
如刀剑般锋利的眉目上蒙着一层阴翳。
孟拂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每年的这几日,秋月白都会独自一人从蓬莱山跨越大半个北洲,来到边境最高的雪山顶上祭拜母亲。
作为他的母亲,当今无双殿殿主的原配夫人,却孤零零地埋葬于雪山之上,每年除却秋月白,再无人会来此祭拜。
甚至那位他那位继母还偏要选在这几日给她那位宝贝儿子举办筑基典礼,邀仙门百家前来观礼。
秋月白讥诮地扯了扯唇。
也不知她是真蠢还是装蠢,挑选个死人的日子,也不嫌晦气,反而以为这样会诛他的心。
可秋月白才刚记事时母亲便死去,那时懵懵懂懂,不懂亲人离别之苦,也没有机会领教。
或许母亲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便是教会了他,善良无善果,甚至还要连累旁人在人世间受苦。
故而,他平生最憎恶愚善之人。
他如今之所以年年往雪山祭拜,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创造出一个软肋,若他没有软肋,他那位生性多疑的父亲又如何会容他活到如今?
“花了三年时间才到筑基,也好意思办筑基礼。”秋月白冷笑一声,“杜飞霜莫不是当金丝雀当久了,以为他儿子这个废物也能配得上天才二字?”
“秋辛沉也由着她,是等着仙门百家来看笑话吗?”
孟拂眉头微抽,“这些年秋夫人一直想要二少爷能争点气好盖过您的风头,天赋上比不了,总得让仙门百家知道二少爷远比您这位少主要受无双殿重视。”
“所以才说她蠢。”秋月白眼角眉梢轻蔑毫不遮掩,“秋少言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真以为旁人不知道这筑基是用丹云宗的丹药堆起来的么?”
孟拂:“早膳已为少主准备好,我在外面等您。”
秋月白颔首,未久便有小二送来了早膳,他不紧不慢用完,末了将一锭金子搁在桌上,瞅了眼笑开花的小二,略带嫌弃地点评:“本少主从不喝放置超过三日的灵草炮制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