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微暗,语气却冷得如同深井寒泉。
“谢贺死得不冤,因为那年死的,不止他一个。”
“谢如寒产子三月后,被下诏削号,幽闭至死。”
“她临死那夜,只留下两句话,第一句是他若不登位,便无人知我们存在过。”
“这第二句便是说若他死,我便不认这个天家。”
“你现在再看……是不是很熟悉?”
霍思言胸中隐隐起伏,久久无言。
皇帝却转过身,声音淡淡传来:“你想翻以前的案,不光要命。”
“你还得知道你在翻谁的案。”
“谢家不是冤死的,是死在太后的恐惧里,是死在那道不该被立的旨意上,所以她杀。”
“你现在活着,也必须是她恩准的,而你不再是。”
霍思言缓缓吸了口气,终于低声开口:“若一切皆知,陛下却仍不下杀手,那我就下。”
皇帝止步,未转身。
霍思言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东库尸兵之乱,是国之耻,魂器滥用,是宫之祸。”
“臣不为谢家翻案,臣为天下断罪。”
她缓缓屈膝,单膝跪地,将那最后一封魂印调令呈于御前。
“请陛下再下诏……封工部魂器司,彻查宫中魂阵根络。”
“凡涉太后、内监、司礼、工部四署一律停任审讯。”
殿上无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