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后还是和我提了分手,因为我没办法回答他我也爱你。
“最后我从群里知道了你要回国的消息,也从我父母那里知道了要和梁家联姻的事情,于是我说沈良意不愿意就让我去好了——
“这是一切的开始。”
这一切对于回国的梁昼和是婚姻的最开始,对于沈倦是当初敝帚自珍的恋情的休止。
他被一句轻飘飘的许诺吊着,身心的搅动全因此而寂默,以至于无。
过往变成一块起了痂的旧伤,触碰也不是,安放也不是,苦涩得难消难言,只能束之高阁期望时间来疗愈。
可是怎么能呢?他一切关于正面情绪的反馈都来自梁昼和,他给予他自母亲去世之后从未享受过的无上宠爱和尊重,让他尝试走出虚假的躯壳,明白似乎得到回应并不是像利益那般需要等价交换。
但他离开之后好像就把声音和颜色都带走了,一群人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画面收束消失在视野尽头,永远刻在了某个节点,留下面目模糊的剪影。
自己被动又无趣,这点沈倦心知肚明。
他不善于维系关系和挽回什么,连朋友们的疏远也意识的后知后觉,久而久之就愈发淡漠和懒得表达。
新的恋情就算开始,于他而言好像也是不断重复第一次,一样的情话一样的亲吻一样的誓言,还有未知的关于这点爱意能持续多久的隐忧。
好像所有人都会喜欢自己乖顺的模样,所以不要贪心更多,听从就好了。
所幸他前面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以为常。
梁昼和平白地缺失了几年陪伴,此刻自责之余简直痛如刀绞,只觉得凌迟也不会有这么刺痛而漫长的折磨了。心脏隔着胸膛听见了爱人的诉说,似癫似狂地剧烈撞击起来,宛如走投无路的困兽,叫他一时间竟有些呼吸不畅。
他双手绕过沈倦身侧轻而易举环住他的腰身,一说话便不可避免会提到结婚之初,索性不说。
沈倦的头发已经半长,梁昼和抵住对方额头蹭动的时候总会碰到眼睛,他便下意识闭上双目,想到过去每次陪梁昼和去做耐受训练时alpha总爱这样,像是蹭一两下就能从中获得莫大愉悦,连带着闻着自己厌恶的草莓味都顺心不少。
.
他下班回来时沈倦还没来得及睡。
浴室里有隐约的哗啦水声。桌上是电脑启动轻微的嗡鸣声,尚且散发着余热。旁边摊着一本文献读物,书的主人只留了一盏玄关的夜灯。
梁昼和解开领口,刚打算去浴室里抓人,哗哗水声戛然而止,不过半分钟浴室门就“咔哒”被打开,沈倦顶着一头滴水的脑袋,下身仅裹着一条浴巾就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