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清允深吸两口气,兀地拽过梁昼和衣领,凶狠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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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陆清允翻出了那几本珍爱的相册,是母亲留给他的,十几年下来就算翻页的再小心,也不可避免地起了卷边,“新年快乐。”
陆文君可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热爱拍照和记录,尤其是各种陪小陆清允玩闹的日常。
不论是陆清允光屁股游泳还是刚长牙那段时间哭的差点气绝的模样,全被定格后用心保持了下来。其中还夹着一本陆文君的个人相册,只有薄薄一点,女人面对相机笑得温柔又恬静,唇珠上点了一指胭脂,脸颊上凝成两个小小的梨涡。就算病逝前精神恹恹,仍有股叫人移不开眼的漂亮劲儿,萎靡又清丽。
陆清允就靠相册知道陆文君的相貌和她对自己难以言明的深爱的。
血缘可能确实有那么一丝玄妙而冥冥的作用,让陆清允只是看见陆文君照片的第一眼,就油然生出一股几近落泪的冲动。
此刻他拇指摩挲着母亲的遗照同她聊天。他的侧脸贴在冰凉的相框上,像幼童在等待母亲的爱抚,颤音里是数十年累积的委屈和终于释然的欣喜,“梁昼和刚刚给我塞了一个好大好大的红包,”讲到这里他没忍住笑了下,然后被泪花模糊了视线,“叫您别怪他逾矩。”
我猜您不会怪他。
我猜您其实也很高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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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君这本个人相册的最后一张照片内容是她抱着小清允在花园的荡椅上看书,小清允乖巧坐在她怀里,一脸板正地听母亲给自己念话本故事,不动也不闹。
只有这张照片上写了字,陆清允原以为是母亲深思熟虑的托语,没想到不是。看起来更像是一句有感而发的轻巧抒怀。
陆文君写:“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