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之后,那微弱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许久,一只枯槁的手从明黄色的锦被下缓缓伸出,拨开了眼前的纱幔。
武英女帝睁开了眼。
那双曾令整个大闵王朝为之俯首的凤眸,此刻已是浑浊不堪,但当她的目光聚焦在顾言欢身上时,竟又透出了一丝昔日的锋利。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竟敢穿着这身铠甲……言欢,你是来逼宫的吗?”
顾言欢依旧跪坐在地,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一卷泛黄的明黄绢布。
“这是先帝的遗物,”
看到那卷密诏的瞬间,女帝浑浊的眼中陡然一丝惊恐,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死死按回了病榻上。
季微语站在门口,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顾言欢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着女帝平复下来。
“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看过。先帝仁善,早有禅位之心,欲将大统传于……大皇伯。”
“是……你大皇伯,他横征暴敛、亲近奸佞!若非朕……”女帝喘息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所以您杀了他,在登基前夜。”顾言欢直接截断了她的话。
“您不仅杀了他,还为了斩草除根,默许甚至推动了萧家和顾成的复仇杀害了三弟和季将军。母皇,您算计了所有人,包括您的亲生女儿。”
寝宫内,烛火轻轻跳动。
女帝不说话了。
所有的辩解,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