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逸之每走十步就在沙上划个短痕,五十步画个圈。道袍早湿透贴背上,汗流进眼睛辣得睁不开,他也不擦,只眯着眼往前看。
掌心那道金纹被汗一泡,反而更亮,像贴了层烧红的铜片。他低头看了眼,没吭声。
“你手……”楚灵突然开口,声音虚得像风,“比我那破镯子还烫。”
帝逸之没答,只是把她的手往墨尘那边推了推:“抓紧点,别松。”
她没再说话,只是手指死死攥住墨尘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去。
太阳偏西,热气没减,反倒更闷。空气黏稠得像糖浆,吸一口喉咙都发干。
帝逸之脚步开始晃,不是因为疼,是脑子发木。钥匙贴胸口的位置一直在震,频率跟心跳咬似,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你撑得住?”墨尘看他一眼。
“废话。”他咧嘴,嘴角裂口又崩开,“不走难道等死?”
楚灵忽然停下:“等等……风变了。”
三人僵住。果然,原本干燥热风里混进一丝凉意,极淡,但确实存在。
“绿洲不远。”她喘着说,“我妖力能感觉到——不是幻觉。”
帝逸之抬头看天,眯眼盯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摸胸口钥匙。那玩意儿震动变了节奏,不再是单调嗡鸣,而是短促三下,像敲鼓。
他嘴角扯了下:“它认路。”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快中暑hallucinating?”墨尘嗓子都哑了。
“不信你摸。”他解开衣领一角,露出钥匙边缘,“烫手不?”
墨尘伸手一碰,立马缩回:“操!跟刚出炉的铁片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