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业低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眼看着家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宗翰明的双肩沉下,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是啊。”
沈良业又向东南方向望去,意有所指道:“宗大人,你说如果镇国将军在世,会不会不一样啊?”
他明明有出路,但还是愿意效忠叶隐,是因为在叶隐身上看到了别人没有的执念,那是繁霜酷雪都压不下的热忱,是百折不挠、千金难换的赤子之心。
宗翰明顺着沈良业的目光看去,微微动容,“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帮忙?”
“宗大人别忘了,比起我们这些在宫里只会纸上谈兵的文官,他们两人都曾经历过战场的腥风血雨。”
沈良业话音刚落,便听到城中有疾马声传来,他不再多说,转身回到了马车上,让车夫回城,他还要回户部理事。
张英奕策马与沈良业的马车擦肩而过,见宗翰明还在城门外没走,松了一口气,下马后顾不得太多,直言道:“宗大人,柳阁老去了。”
“什么!”宗翰明不敢置信,“我离宫时还与阁老打过照面的。”
张英奕将方才殿上发生的事尽数告知,再言:“宗大人,我们还想在朝廷坚持到最后一刻,如今你辞官离去,孑然一身,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张英奕从不求人的,现下急忙赶来,言语有如此真诚,宗翰明不得不直面,颔首道:“张尚书请说,若我现在一介布衣,还能帮得上忙,自然在所不辞。”
张英奕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上前低声道:“宗大人,前几日我看见有着鞑瓦布口音的几名黑衣人走近了韦游的家宅。你不妨好好想想,近来朝中的异样,多少和韦游脱不开干系。还有今日的军报,我觉得你说的有理,这就是请君入瓮的诡计,看来敌军这是有意分散我军势力。”
宗翰明重重点头,郁闷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些许,但还是疑问:“张尚书,你说你有求于我,究竟是何事?”
张英奕亦向建越两州方向遥望,“宗大人,在下恳求你即刻前往建越两州交界处,寻求遮月楼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