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对上那双熟悉的漆黑眼睛时,陈淮忽然猛地反应过来。
在他的视角看来,这次折返无非是脑子一热的产物,然而于江停时而言,在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后,自己却又失而复返,完全像是在给他希望。
想到这,陈淮懊悔地闭了闭眼,暗骂他总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并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这种傻事来。
可说这些已经晚了,陈淮总不能现在和他说,我刚才回去是故意耍你的,明天你还是该滚就滚吧。
他烦躁地将安全带系好,没注意到身边人已经将他的全部反应尽收眼底。
江停时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地笑了笑,弧度几乎淡得看不见,很快收回目光,启动车子。
陈淮将地址输进导航里,江停时看了眼那个位置,并没多惊讶,云淡风轻地转回了视线,按照导航的方向专心开车。
一路上,两人心怀鬼胎,兀自沉默着。
快到家时,或许是察觉到陈淮愈渐不安的情绪,江停时终于开了口,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我知道你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可怜我而已。”
“所以你不用担心,”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江停时目视前方,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陈淮怔住了。
这样的话和江停时违和感太重,尽管话语落在耳畔再清晰,他都不敢相信这种话会出自江停时的口中。
陈淮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江停时,那时他站在阳台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满身都是不容侵犯的矜贵感。
而如今,他似乎完全褪去了骄傲的姿态,更像是个卑微的求爱者。
曾经他无比渴望江停时的靠近,也甘愿作为下位者任他支配,而如今身份对调,陈淮终于有了能让他痛苦的能力,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开心。
甚至这一次,他都下意识地否定了。
“不是----”
尾音还没落下,陈淮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不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