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惊呼起身,谢九哥已狼狈地跪地,双手稳稳托着那碗面,他嘿嘿笑:“我给寿星拜寿。”
司昭忙去接了那碗,放在桌上:“快起来,可是烫着了?你猴急什么?”
她埋怨道。
谢九哥利索起身,带着一丝未褪的惊悸和期待,目光灼灼地催促她。
“快吃吃看。”
那眼神里交织着献宝似的热切,还有一丝孩子气的、笨拙的得意,亮得惊人,仿佛凝聚了窗外整条秦淮河的碎金波光,滚烫地投射过来。
司昭低头,见面汤里沉浮的胡瓜,心下一暖,他竟还记得这个。
她挑起一筷子面,放入口中,说声好吃,一直盯着他的九哥就轻松地吁了一口气。
面条快吃完的时,司昭在碗底吃到了一个荷包蛋,她抬头,九哥正放下碗筷,取出温在红泥小炉上的缠枝莲纹食盒。揭开竟是盏杏仁酪,盏底沉着颗包金箔的桂圆——娘总在她生辰夜藏颗金桂圆在甜汤里。
司昭咬破桂圆时,眼泪和着甜汤一起咽了下去。
谢九哥做得也太.....像了些。
当日在沙洲,娘怎么做的,他就怎么做,他竟然都记住了。
她低着头,把脸埋在碗里。
岸上传来卖花声,谢九哥叫她等着,几步跑上岸,回来时兜着满怀丹桂。
九哥说可惜没有更好的花,这花太小。阿殊喜欢花,小时候出去,她总要掐一野花回来,插在衣襟上,或者带回来,让丫鬟给她插瓶里。
金粟似的花瓣,倒与他腰间悬着的错金香球一般颜色。司昭伸手接过,应景地在鼻尖清嗅一嗅,说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