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千户把信件封口上的火漆打开,抽出里头的信件,展开,递给谢广乾,然后退到门外,和那老吏守着。
谢广乾看了一眼激动的谢九哥,把信件推给他,自己从怀里另掏出几页信纸,一一展开,也摊在书案上。
兄弟俩人逐字对应,花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俩人对视一眼,俱沉默不语。
门外的方千户进来,收了那信件,重新用火漆封好,盖上自己的印,叫那老吏捧了回去。
谢广乾向他致谢,说转告顾大人,多谢了。方千户恭敬地说不敢,说顾大人说了,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谢广乾再次致谢,然后回身,把发呆的谢九哥拉了出去。
谢九哥一路抿着嘴,沉默地跟着谢广乾往外走,到了门口,就看见一人过来,正是金甲卫的指挥同知洪放。洪放见到谢广乾,脸上堆起笑容,谢广乾也迎上去,说初八太妃进香,路上护卫防守的事来寻顾同知。洪放说顾大人今日不当值。谢广乾说改日再来,俩人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兄弟俩翻身上了马,离开,
“怎么了?”
谢广乾回身看一直耷拉着脑袋的九哥,沉声问。
“我还是不相信。”
谢九哥闷出这一句话,他抬头,一脸不甘心,问谢广乾:“有没有可能信件是有人仿写的?听说有仿写高手,能仿得十成像,有时连本人都一时辨识不出。”
“你刚才不都对过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对。连断句处都未放过。”
谢广乾的声音清冷,陈述事实。他知道谢九哥执拗,怕是不相信自己同他说的话,所以干脆带了他一起来核对笔迹。如他所料,九哥还是不愿意相信。
九哥强自争辩:“是。可是,我还是相信平伯父。他说过,他没有接到这封信。”
谢广乾看他一眼,见他脸上明明已经相信,口里却不肯承认事实。
杨士新的亲笔公文他也已经拿来,两厢仔细对照,来回几遍,确信一模一样,就是出自一人之手,这般接近,相信无论哪个仿写高手都难以做到,除非本人,才会这般毫无纰漏。
他叹一口气,双手用力按在谢九哥的肩膀上:“听着。”他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