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放任瞳孔深处掠过晦涩的情感。
“那你呢?”
清洌如山泉般的声音泠泠淌过,是望舒在询问她,目光锐利地锁住都煦躲闪的眼睛,“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都煦的心猛地一跳,像被那目光烫到。她用力摇头,湿漉漉的短头发被甩出细小的水珠,宛同一只乖巧的小兽,“没有。”
随即,她抬起眼,热切的视线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片,直直地迎上望舒的脸:“你呢?”
沉默再次蔓延,只有雨声喧嚣。
冰冷的湿衣紧贴着皮肤,寒意随时间拉长而更深,然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彼此的体温就这样微弱地传递着,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暖源。
都煦几乎能闻到望舒发梢上雨水的气息,掺杂着她身上的一种混着香甜水果和微微汗迹的淡香。
鬼使神差地,都煦抬起头,迎上望舒深不见底的目光,“那…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话。望舒瞳孔微颤一阵,没有回答,而是静默地端详起她。
都煦的脸颊被湿气和紧张蒸得绯红,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睁得很大,像受惊的小鹿,却又固执地、带着微弱的希冀死死望着她。
这种近乎莽撞的坦诚,太少见了,尤其是在这座闭塞的小镇里。或许,不知者无畏罢。她忽然觉得对方很像自己。
就在都煦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想要垂下眼睑的瞬间——
望舒动了。
她只是微微倾身,彻底拉近了那本就微乎其微的距离,用一只手倏地扣住了都煦的手腕。力道不重,带着不容置疑;另一只则抚上都煦的后颈,这样凉的指尖,颇有种熟稔的感觉,不由激起都煦一阵细微的战栗。
下一刻,一张微凉的、湿润的、柔软的唇瓣便覆在了都煦翕动的唇上。
都煦的大脑“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所有思考、所有顾虑和所有现实,都在这一触之下轰然瓦解。
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唇上那陌生而真实的触感,冰凉中带了引燃一切的热气。
望舒的吻带着一种生涩的探索,像蜻蜓点水。这是她的初吻。
当她羞怯地想要撤离开,就被都煦强勾住脖子很汹涌地回吻住,舌头在她的唇上逗留,最后游进唇齿间,让她整个身体不住地往对方的方向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