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和缓,这一刻都变得漫长,时间的丝线只有触碰时才折射细碎的光。
他以往总慢她半步,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处跟着,今天却走得比她快。倾斜着的同一束光,先照过他肩头,而后流淌过她的发尾。
影子在路上慢慢变长,恰如青春期的骨骼生长,明明每天都在见面,每天却愈加陌生,说话时沙哑嗓音像柄锐利的刀,于是对话越来越沉默。
洗漱台前,明明同时望向镜子中的对方,出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初初长成少年的脸,线条锋利,利落干净。
她们的时间轴在同一日起点,生命的刻度却又不完全对等,他燥热不宁的夏季已经开始,未知又无法探寻的隐蔽躁动如同蝉鸣时刻不休,时时扰得心烦。
她明明是姐姐,却在某个时刻,恍惚间发现,树木会生出不同枝桠,风会吹向不同方向,双生不代表永恒不变,作为姐姐的她不会时时刻刻走在他前面。
照不见的暗色覆盖遮掩在她校服裙摆下,她停住脚步,等影子重回她脚下,又轻轻跺了跺,交替着踩了踩。
时晏停了下来,转身回头,路灯与月光只在他背后,在他发梢映照出暖调的光。
他故作轻松开口。
“时宜。”
“你不会要早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