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来到楼下,随口问了句:“谁?”
他想,或许是楼下,或者邻居,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猫眼里看到的是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周恪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方晏春回来的喜悦,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就像一股黑色的地下水,带着臭味吞噬了他。
一想到他爸可能会闯进来,一想到那人可能会看见方晏春,一想到对方可能把目标从他这里转移到方晏春那里,周恪就觉得一阵心悸。
门铃已经变成了敲门声,外面的人不顾邻居的感受嚷嚷起来:“周恪!开门!你老子来了!”
冷汗、颤抖,周恪攥紧了拳头。
他想杀掉那个人。
外面的人越是叫嚷,周恪就越是眩晕激动,他仿佛看到眼前的世界裂开一个缝隙,缝隙里是面目扭曲的男人和那人变态般异常的嘶吼鸣叫。
他也想跟着叫,然后直接用手掏出那人还跳动着的心,送去给饥饿的鹫鹰。
就这么干。
周恪伸手要去开门,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从玄关抽屉取来的刀。
可就在他准备转动把手开门时,一只温热的、潮湿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之后紧紧地握住了他。
方晏春说:“你累了,去洗澡休息。”
周恪咬紧牙关,没有动。
“这是主人的命令,你不听吗?”方晏春歪着头,笑得有些邪恶。
“别闹。”周恪冷着声音。
“谁有闲工夫和你闹?”方晏春也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向他,“周恪,我可以再救你一次,条件是你让我留下。”
这种交易并不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他们都清楚,就算方晏春什么都不做,周恪也不会再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