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愧疚?”方晏春倒是一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架势,“说到底,那些事都跟你没关系。”
“是。但我后来不该去找你。”
“嗯,那倒是,这事儿办得挺蠢的。”
方晏春语气平和,还带着点揶揄。
曲辉苦笑着点了点头:“你现在还好吗?”
他看向对面的方晏春:“晒黑了。”
“健康的肤色,我还挺喜欢的。”
“以前没见过你抽烟。”
“以前没抽。现在,在戒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方晏春觉得有点无聊。
“你怎么到教堂当起社工了?”依旧是方晏春开启了话题。
“赎罪吧。”曲辉说,“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个坎,觉得我舅舅愧为神父,愧为人。作为他的家人,我总归要做点什么,不然心里不安。”
方晏春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瞳仁带着审判的意味。
“现在心安了?”
曲辉片刻后才回答:“可能一辈子都没法问心无愧。”
方晏春被他的话逗笑了:“真的没必要。你……你是你,他是他,他犯下的罪,怎么也轮不到你去赎。”
曲辉摇头,手指轻轻地蹭着杯子上的水珠:“我始终没法忘记他那本日记。就像你说的,说到底是与我无关的,可那些被记录下来的罪证竟然成了我的梦魇,只有在教堂,只有为大家做点什么的时候,我才能踏实,才能睡个好觉。”
方晏春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也懒得劝:“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