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微吃了瘪,也不好意思再伸手要钱,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
“爸,人家都伸手了,你就给一个,大的小的无所谓,让孩子沾沾喜气。”宁绥在一旁帮腔。夷微从几个月前就在期待过年,期待收红包。两个人也没忘记望海市的家,赶回去贴好窗花对联,又连夜赶了回来。
尤其是临近除夕,嗅着空气中愈发浓重的硫磺味,夷微兴奋得辗转反侧,左右也睡不着,索性半夜把宁绥拉起来折腾。
第二天宁绥顶着俩黑眼圈,腰酸背痛地爬起来,还要被邓向松板着脸批评不顾身体健康总是熬夜。
“……拗不过你们。”邓向松无可奈何地抽出两个红包,放在夷微掌心,笑着叮嘱说:
“拿好了,睡觉前放在枕头旁边,记住没?”
夷微眼中再次绽放光彩:“谢谢爸!”
他宝贝地把红包揣进怀里,一把拉上宁绥,一溜烟儿跑出去放鞭炮玩了。
邓向松被这一声“爸”叫得一愣,回过神来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孩子。”
好像也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
过年热热闹闹的气氛随着风飘荡,连后山煞鬼狱都显得没那么阴森凄清了。附近又多了两个坟包,显然是新冢。坟包上各有一个木牌做的墓碑,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雕刻着几个大字,看来制作者的刀工相当一般。
“九凤遗臣,傩使祈之墓。”
“九凤遗臣,傩使瞽之墓。”
乔嘉禾蹲坐在二人墓碑中央,抱着膝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供品,却没有摆在墓前,而是先剥开皮,自己啃了一口。
“呜呜呜,阿祈阿瞽,你们就安心去吧,师父一切都好,我们也一切都好,大家都会想你们的……”她喉间哽咽着,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脸颊上却是半滴眼泪都没有,“呜呜呜这橙子真好吃……师父在哪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