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韵果然在殿里和一众和尚上早课,白汐站在远处等着,隔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白烟,白汐目光灼灼看向远处的丁韵。
一早晨的“心建设”都在看到丁韵那刻崩塌,白汐只想一刻不离望着丁韵,就好像胡尔烈还在他身边。
也许直到永远失去了胡尔烈,白汐才恍然发现自己早就彻底爱上了他,但白汐已经想不出是在哪一刻爱上胡尔烈的。
也许就是在第一次看到胡尔烈那双眼睛时,那双深邃流萤的眼睛像漩涡把自己顷刻卷进去。
只怪自己后知后觉才发现那双眼睛承载了对自己太多的爱,隐藏了太沉重的感情。
沉重到胡尔烈在面对顾凯鑫的两箭时,竟一动未动。当平头哥把这一切告诉白汐时,白汐已经明白胡尔烈就是想帮自己变回人,是想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白汐根本不敢去想,不敢去想胡尔烈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心里有多痛苦,他一定认为是我故意写信害他,这种误会已经永远无法解开了......
殿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水越来越大,震耳欲聋,从白汐的耳膜贯穿进白汐空荡荡的胸膛。
香火炉里冒出的白烟也沸腾起来,争先恐后熏红白汐的眼睛,又毫无畏惧冲进窗外滂沱大雨中,化成永别的泪。
白汐回过神时,丁韵早已上完早课离开了大殿,白汐擦下眼角冒雨追出去,看到丁韵又回到东边那间房里,正在换衣服。
白汐看到了丁韵露出的上半身,白汐立刻背过身没敢进屋,就站屋外等着,雨水斜扑到他身上,白汐却甘之如饴,感谢雨水把他叫醒。
丁韵的后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疤,他不是胡尔烈,他怎么可能胡尔烈。
白汐深吸口气转身进屋,丁韵已经换好衣服坐回炕上,闭目打坐。
白汐尽量不去看丁韵,解放神经,故作松弛:
“丁韵啊,昨晚对不住,是我认错人了,但我的确跟你有过一面之缘,你记得你曾在青云峰跳崖,是我救了你,我就是那头鹰,我还劝你不要寻死,你记得不?”
白汐看向丁韵,见他仍闭着眼不说话,白汐舔了舔冰冷嘴唇,身子有些哆嗦:
“出家也是一条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记得我还跟你说过一句话吗?‘上天一定给你备了惊喜,就在你能接得住的时候一股脑给你’,我今天来,就是要送你这个惊喜。”
“我不会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