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摸上自己后背上那布包,布包只有一把短剑的长度,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何兵器。然而手刚摸上,她便又重新放下。
这船上虽没几个人,但谁又能保证这几人中没有敌人呢?她的兵器太过特殊,轻易不能露的。
脑子飞快地转着,肖南回将目光落向船头。
她跳上船头,一把夺过船夫手中撑船的铁蒿,腰肢灌注十分力气,一个回身刺向那块飞速靠近的浮冰,浮冰应声碎成小块冰碴隐入浑浊的江水之中。
一击即中后她未停歇,一手握着那铁蒿末端,另一只手握它三尺处,运气而动进退有方,那沉重笨拙的铁蒿瞬间化作灵蛇一般,一次次飞快地钻入水中击碎浮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一眨眼的功夫,船上人大都还没回过神来,丁未翔却看了个清清楚楚,脸上有一丝讶色,伯劳早已不在原地,她身子轻盈,一个翻身便上了船顶,眯眼望去却见仍有大块碎冰涌来,再看船头方向仍不见岸。
“船家,还有多久才能靠岸?”
船家正奋力把住渡绳、试图稳住船身:“......最少也要半刻钟!”
那厢肖南回立在船头,回头冲伯劳喊道:“你去牵住吉祥和花虬,别让它们把船带翻了!”
吉祥是战马,无论遇到多危机的情况都还算镇定,花虬则有些慌乱,蹄子一直在甲板上打滑。伯劳一把抓住缰绳,将两只马圈在固定的位置,确保它们不会摔倒。
渡船还在这股乱流中艰难前行,她以一己之力勉强维持住船身平衡,但仍有遗漏的碎冰不断撞上来,有些船客已经瑟缩成一团,闭眼等死。
伯劳狠狠瞪一眼事不关己的丁未翔,这里除她和肖南回之外,应当就数这人武功最高。
“你守着他有什么用?!船沉了还不是大家一起遭殃!”
丁未翔看一眼钟离竟,钟离竟的目光却在不远处那瑟缩着抱作一团的一家子身上,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丁未翔这才起身,从气呼呼的伯劳身边飞快掠过,纵身一跃站上船尾,甲板上放着一个油麻绳编成的娄匡,里面放着拳头大小的碎石块,那是碇石,船靠岸时下锚用的。
他抽刀一砍,麻绳断裂碎石散落,他五指张开一手便抓起三个石块,手腕翻转掷出,石块便又快又准地向碎冰飞去,速度竟不逊于肖南回手中的铁蒿。
肖南回听到声响回头,只将视线落在对方手腕片刻便挪开,再次专心应对江水中的碎冰。
多一人相助,危局终于得到控制,船身也慢慢稳定下来,片刻之后,那片浮冰似乎已经全部漂走,江水中只有些许零星碎冰,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