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翔的刀越来越快,待到他将最后一人斩杀刀下再一回头,钟离竟与肖南回的身影都已消失不见了。
丁未翔的心漏跳了一拍,手下的刀一歪削掉了旁边那人的半个脑袋。
那个人......那个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守在大门口的伯劳正倚在马车上剔牙。
她不是没听见那屋里的动静,但她还在气闷肖南回留她看车,决计是不肯主动进去帮忙的,正寻思着一会如何扳回一点面子,却见熊家大宅的双开木门被人“砰”地一声踹开,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冲了出来。
不是邹思防是谁。
伯劳将嘴里的草棍子一吐,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换了个大爷的姿势坐在车梁子上。
邹思防望着门口的马车,只得一咬牙转身向熊家大宅的后院跑去。
熊宅后院不似普通人家的后院,无一根草无一朵花,有的只是成堆似山一般鹿的尸骨,熊家采药人将来不及取药的鹿尸骨从沼泽拖回这里,随后再一一清理。
白骨与鹿角将这里埋没,破碎腐烂的皮毛遍地都是。
但邹思防已无瑕顾忌这些,求生欲的驱使下,他那双愈发不中用的腿当下像是打通了筋脉一般,飞快地倒腾着。
肖南回也是没料到这前些天还半死的人竟然跑得如此之快,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前方的邹思防冲出熊家后院,竟一头扎进了一人多高的芦苇荡中。
肖南回的脚步顿了片刻。
她知道那芦苇荡里是什么。但是,那东西还在邹思防的手上。
毫不犹豫地,肖南回也奔入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之中。也就是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身后有人急促地喊了她的名字。
但邹思防的身影已经快速消失不见,她无暇顾及,急急奔向了沼泽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