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篝火照亮了这座已经数百年未闻人语的石碑,将上面的字照的纤毫毕现。
肖南回抬头看着碑上的字,有心刁难:“这上面写的什么?”
钟离竟就靠在火堆旁的石头上,老僧入定一般,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瞥一眼石碑的方向。
“晴晚不过白耀关,破晓走黑不走白。”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认识,还是随口胡说的,肖南回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赤州各地都有各自方言,但据说上古时文字与语言都是统一的,待到如今古音已经因为无从考究而失传,但古体文字还尚有人可识得,只是能够通晓的人实在不多了,而这其中大都是年过半百的学者或昔日贵族,年轻人甚是少见。
如果有,这样的人在赤州绝不会籍籍无名。
“我在永业寺见过你,你是阙城人?”肖南回终于问出心底的疑问,她隐约觉得,这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但她没想到钟离竟会真的回答她:“算是吧,我只是丞相府的门客而已。”
丞相府?那不是就在昱坤街隔壁的斜对面?
肖南回起疑道:“可为何我之前从来没在丞相府附近见过你?”
“我身体不好,出门都是坐车,你平日在侯府的时间也不长,自然没见过。”
肖南回觉得这话缺乏说服力,但却也一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但随即才想起来,对方早已知道自己是青怀侯府的人了。
一定是那次她在永业寺祈福时候说的话让对方听了去。
拜他所赐,肖南回得了人生中第一支下下签。
“你冒充寺庙僧人,还偷听别人祈福。”
钟离竟对这控诉仿若未闻,再次闭上眼。
肖南回最恨别人装傻充愣,若是放在以前,她说不定会跳起来狠狠踹这人一脚,但一想到不久之前对方刚刚救了自己一命,便又作罢,低头专心烤起火来。
时间静静地流走,这一夜却似乎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