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眼前这个和武学半点关系都不沾的人,竟然能喊出这个名字。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这个吗?”对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有些事,不是只有青怀候才知道。何况这枪,本来也是他从别人那里求来的。”
钟离竟的手突然便伸过来,肖南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发觉,他只是将手放在了平弦上。
他落手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上面是一些为了掩饰机括位置而雕刻的花纹,那一看便不曾握过粗糙之物的莹白指尖轻轻滑过平弦的枪杆,仿佛指下并非一管精钢寒铁,而是一方美人的暖肌玉骨。
“肖南回,你可知道这把枪背后的故事?”
肖南回几乎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这人只要一唤她的名字,她便有些不安。她究竟在怂些什么呢?对方怕是连她一个脚指头都打不过。
想到这里,肖南回的表情又硬气了起来。
“人们喜欢将夫妻比作琴瑟,夫妻之情便似琴弦。此枪是为女子所用,取名平弦是为隐喻,昭告世间女子也可上阵杀敌,与男子平等无二。”
钟离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优美的唇形拉长成一个弧度,随即他便收回了那只手,脸上也恢复了原本寡淡的模样。
“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给你这把枪的人,并没有同你说许多。”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
车外伯劳与丁未翔还在因为走哪条路而吵嘴,肖南回却有些听不进去。
直到如今,她依旧相信,肖准将平弦赠与她,是希望她习武不输男子。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她低头望着手里那把随她出生入死的银枪,牢牢将它握紧手中,仿佛只有这样,她心中那份莫名的忐忑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