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皇帝半隐在一道纱障之后,伏在案上,似乎在捣弄什么东西。
“唔,青怀候来了?那边有个盒子,你先打开看看吧。”纱障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地往正庭中放着的一口箱子指了指。
肖准顿了顿,起身走到那箱子前。
八角包铜的漆木箱子,没什么装饰,连个锁也没有。
鼻间萦绕着一股异样的味道,肖准顿了顿,还是将那箱盖掀起。
饶是心中有所准备,见到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时,他的瞳孔还是一缩。
纱障后的人将案上一直摆弄的东西端起来,却是只香炉,他四处走动起来,让穿堂而过的风带着熏香的味道飘散开来,驱散空气中的那股腥臭味。
“青怀候可还认得出吗?”
箱子中的头颅已经肿胀腐烂、臭气熏天,只能勉强看得出是个头发披散的男性。
“臣辨认不出。”
“罢了,这天气热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些。箱子刚送来时,孤还能勉强辨得出康王的样子呢。”
原来,这就是被刺身亡的康王。杀他的人当真大胆,竟连首级都送到都城来,摆明了是要挑衅。
肖准薄唇微抿:“敢问陛下,此举......可是白氏所为?”
纱障后的男子放下了那炉香,向着肖准的方向走了几步,那道影子在纱障上若隐若现,似乎正居高临下地打量他:“是或不是,都无法改变孤要踏平碧疆的决定。”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孤想知道,依青怀候所见,这康王是死于何等利器啊?“
箱子中的尸首是从脖颈处齐齐切断的,截面上隐约可见被拦腰斩断的脊骨,除了渗出的骨髓和血污,截面显得甚是整齐。
肖准没有急着给出答案:“此处只得一头颅,臣无法判断躯干上是否另有致命伤痕。不过......”肖准的目光落在那血肉锋利的边缘上,“康王脖颈处的切痕甚是少见,当不是寻常刀剑。”
“哦?”纱障后是一声意味深长地尾音,“不是刀剑是何种兵器啊?”
肖准明显顿了顿,才淡淡回到:“臣非仵作,一时也看不出来。”
“嗯,孤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孤曾听人说过,江湖中有种兵器,细线制成,施以重力可断金石。不知青怀候可否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