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回知道对方嫌她碍事,但也觉得有些冤枉:“并非我乐意同你挤在这鬼地方,只是时辰尚早。”
夙平川瞪她一眼:“夜半三更,哪里尚早?”
肖南回吹了吹角落里的灰,又挪了挪屁股:“我同那几个守卫说要同你欢乐一阵,预留了半个时辰。时辰未到,我便出去,岂非节外生枝?”
夙平川愣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手中的馒头瞬间变了形。
“你这女人,不知羞耻!”
这回她终于控制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几日同郝白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耳融目染地学到了些翻白眼的精华,这个白眼可谓翻得十足圆满。
“你一个大男人,还需女子来救,到头来还要说我不知羞耻?若非看在你我也算同僚一场,我合该将你丢给那些个南羌人,教你领会一番何为羞耻。”
这一番话说得宛如一记响亮的巴掌,将夙平川打得满脸通红。
他垂下头去,沉默了很久。
她气呼呼等了半刻,回头一瞥竟见对方眼睫带露,豆大的泪珠子隐忍着没落下来。
“原是我没用,母亲不在了,父亲也不会再疼惜我。此次被俘一事过后,即便我身未死,回去也是徒增屈辱。你若难做,便将我交给他们吧。”
她生平最怕人掉泪,何况男儿落泪?虽然觉得对方突然这般矫情丧气实乃幼稚,但心中到底还是不忍起来。
“怎会呢?你想多了。”
夙平川幽幽抬头看她一眼:“你当真是不会安慰人的。”
肖南回哑然,对方却自顾自地说起来。
“都说战场最是凶险,依我看不及世家后宅半分。后院养出的那些本事,我儿时便见识过了。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我是姨娘养大的孩子,九岁前只知吟诗作画、赏花赏美人,最是不屑那些个舞枪弄棍之人,觉得粗鄙至极。”
肖南回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你那会连我一个女娃娃都打不过,可如今怎么竟成了个武将?莫不是我那拳将你打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