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潜入时没有引起风吹草动,束心阁又地处偏僻,然而鹿松平还是很快便找到了她头上,除去武功高强外,还免不了要心细如发、明察秋毫。这些特质,都不太会出现在一个习惯发号施令的州牧身上,但若是常常需要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校尉,倒是十万分的符合。
何况黑羽营校尉,恐怕又不止十万分。
皇帝轻轻点点头,鹿松平便起身站到一旁,自始至终也没半个多余的表情。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此事需得同肃北轻骑里应外合,算是急差,然黑羽营中事务堆积却也急需疏导整顿。你且权衡一下,再做打算。”
鹿松平暂时未急着开口,肖南回的耳朵却在听到“肃北”二字的时候立了起来。
是不是只要接下这份急差,就能同肖准并肩作战了?
孙灼那厢回过神来,顿时便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哽了哽干脆请命道:“末将愚钝,不知陛下安排。但愿领手下精锐日夜兼程直捣敌营、以固大局,十日可成。”
十日。
这军状立得倒有几分胆色。
只可惜,倒也算不上快。
肖南回飘飘然想着,冷不丁便又被皇帝点了名。
“肖大人不语,可是另有妙计?”
她是脸上写字了吗?这厮怎么每次都能将她点的措手不及。
虽说知道这话一出口,便实打实地得罪了孙灼,肖南回还是开了口。
“臣以为,五日可成。”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
孙灼接连被打脸,已然有些恼怒,忿忿道:“碧疆地势复杂,且不说那白氏不会任由你横冲直撞,就算是最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其中全力开拔,日行也不过十里。肖大人可是被立功冲昏了头脑,口出狂言了?”
肖南回尽量摆出一副礼貌恭谨的表情,不敢表露出半点倨傲:“在下所说,非寻常手段。诚如将军所言,碧疆地势复杂,远非单一地貌可以盖之,避险则绕远,直达则路险。在下曾观察当地人出入迁徙时的路线,倒也识得不少密道,这些密道是有人细心开拓过的,走起来需有些技巧,许多关隘十分狭窄不易多人同时通过,因此寻常行军定是不可,但若依照方才陛下所讲只需数十人等,那便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孙灼听罢,心知自己确实无法证实肖南回所讲乃是虚妄,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