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肖南回头上不禁冒出汗来。
她忘了,这人是玲珑心窍。她的心思,到底还是藏不住的。
她连忙下跪请罪:“臣万万不敢,臣只是......”
她一时语急,不知该辩解些个什么。
帐中偏生又在此时陷入一片死寂,她只觉得如芒刺背、分外煎熬。
夙远修静静看着,最终还是开口解围道:“右将军恐怕是顾忌旧事重提。当年若非白氏叛国,朔亲王一案也不会发生。右将军本是侯府出身,情绪未免激进了些,倒也可以谅解。”顿了顿,他又说道,“逆贼白氏,罪当百死。然雨安之乱仍有诸多疑点,臣恳请陛下留其性命,或许也可查明当年真相。”
这话在场的十数人中,也就只有夙远修敢说出口。
雨安之乱乃是朝廷禁案,其中真相便连肖准也是追寻多年都未曾得到过一个答案。究竟是谁杀了肖家满门?真的是白氏所为吗?白氏又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如案宗上所说,因为谋反之事败露而杀人灭口吗?谋反如此隐秘之事,全府上下怎可能全部知情,又何须满门诛杀?
正如肖南回欲东行追寻秘玺一事时,姚易警告过她的话:若非答案难寻,便是有人不想让这真相现于世间。
如此手段,背后若无位高权重,真相又怎会时到今日还在暧昧混沌之中?
提起此事,可谓是禁忌加上危险。肖南回自己已甘愿为肖准卷入其中,但并不代表旁人也做此想。
因此,夙远修的话实则是十分难得的。
她暗暗松了口气,对夙远修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皇帝似乎是听进了那番话,只是目光却自始至终没有从肖南回身上离开。
许久,他似乎已不太在意先前讨论的种种,懒懒闭上了眼。
“然,便依卿所言。传孤旨意,诸将听令,此后与白氏对战,务必生擒寇首白鹤留,不得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