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盯着那血,又转头去看另一边正化作灰烬的手帕,突然疯了一般向上挣动着锁链。
他的嘴大张着,舌头都伸了出来,身上的每一根毫毛都在向着那滴落的鲜红使着劲,可不论他如何向前挣扎,他始终离那滴落的红色只差那么一点点。
他像一只饿了多天乞食的狗,早已将尊严抛在脑后。
男人缓缓收回了流血的手。
“你看,这就是你的选择。”
最后一点光火吞噬了那张丝帕,它已化作一团灰烬,转瞬便消失在石头缝隙之中。
肖南回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为那可怜又可恨之人仅存的一点亲情而悲哀,也因帝王玩弄人心、冷血无情的样子而心生寒意。
她垂下了眼,不想去看那恶心却真实的一幕。
“该知道的事,孤会想办法从你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撬出来,倒也不急于今日。”
安律仿若未闻,仍伸长脖子去够散落在地上的一小滩暗红。
那铁链甚是牢固,勒得他眼球突了出来,脖子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而根根爆出,嘴角泛起涎液和泡沫,气管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男人再也不愿多看一眼,转身向着肖南回来时的密道而去。
她一时难以回神,突然听得那人唤她。
“他已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你难道要在这里陪他?”
她最后往一眼那黑水中挣扎的人影,飞快转身离开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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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踏入那条悠长黑暗的甬道时,安律挣动铁链的声响还不是不断传来。
肖南回听着那声音渐渐远去,心却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