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小到大,每每遇到伤心难过的事,她都会一个人跑开、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
只有这样,才没人会带着同情的目光询问她事情的原委。
只有这样,她才不必在伤痕累累的时候,还要用尽力气去假装无事发生。
她不是一个没有骄傲的人,只是多数时间,她都把自己的骄傲深深地埋葬在深处了。
就像如今,她也要如此这般将扞卫她尊严的兵器,亲手埋葬。
她找后勤的小兵要了把锹,抗在肩上走营地好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吭哧吭哧地挖坑。
她只要看到断了的平弦,便会想到肖准砍断她枪杆的那一瞬间,想到他手上的那些牙印,想到帐子里那个漂亮的女人,想到她说的话。
于是她想挖个坑把枪埋了,这样眼不见心为净,可真到头来又舍不得,于是只能任由情绪折磨自己。
原地挖了一会,肖南回觉得有些累了,低头一看,地上的坑已经可以埋得下半匹马。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土坑,眼睛突然就酸涩起来,喉头也紧在嗓子眼,憋得她喘不上气来,最终发泄般地大喊起来。
她以为自己会落下眼泪,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只徒劳地抹了抹眼睛,希望能从那里面揉出一点发泄过后的情绪来。
她其实也分辨不清那是种什么情绪,就是觉得委屈,还有点愤怒,胸中憋着一股气,却吐不出来。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也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伸出的手又缩回来、攥紧的拳头又松开。犹豫挣扎了许久,她还是用布把断了的枪重新包了起来。
不行啊,她果然还是舍不得。
即使这支枪已经断成两截,她还是舍不得就这样将它埋葬。
如果有一天,她和肖准之间的羁绊也如平弦一般被斩断,她又是否能够独自一人走下去呢......
一阵树枝被压倒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紧接着是一道声音。
“不要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