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治的表情几乎毫无波澜,那双眼转向席间肖准的位置,换了进攻的方式,却依旧是字字见血。
“她是与白氏过往毫无交集,可青怀候却不是。”
群臣喟叹,私语声四起。
对于一些在朝有些年岁的老臣来说,肖府旧事显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这秘密却没有被参透十分,只有三四分的确切,剩下六七分便只有真真假假、凭空揣测。
什么叫人言可畏?这是肖南回第一次见识到。
她的手又开始发抖,这一次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愤怒。
“我义父为天成秣兵历马、出生入死,绝无叛国弑君的可能!”
“大将军确实为收复碧疆立下汗马功劳,只是这世间不还有情之一字。有些事,谁也说不准。”
许束说话间神态自若,仿佛在说一样世人皆知、只是未成文书的事实一般。
如果说刚才的情绪只算得上愤怒,当下的肖南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烧了起来。
肖府人丁稀落,朔亲王死后几乎是肖准一人撑起了氏族遗愿,这些年府上的几个人虽是主仆相称,但哪个不是当彼此为依靠、相依为命熬过来的。如今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肖家过往十数年忍受的孤苦全部抹煞,继而沾上一点不洁的色彩,引人往更坏的方向遐想。
如果她身上匕首没有被收走,此刻她可能已经冲到许治面前捅他几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肖南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转向从一开始便沉默不语的白允。
她还记得白允在听风楼说过的话,她相信这女子不会伤害肖准。
“你说,你到底是如何到听风楼的?!”
为了守着最后那一点殿前礼仪,她一直压着嗓子,声音却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吼出来般。
“你说话呀!”
白允依旧无动于衷,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皇帝,眼睛深处空洞得可怕,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