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惧是如此纯粹,以至于压倒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
“你猜。”张杭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爸辛苦打拼了二十年的家业,还能剩下几成?”
手机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着张杭冰冷的脸。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仪式感,就要按下那个足以让陈家天塌地陷的拨号键!
“不!!”
陈墨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吼!
那声音里充满了彻底的崩溃和绝望。
什么尊严!
什么面子!
什么林清浅!
在家族倾覆的恐惧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
他拼命地、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抬起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柚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
“张少!杭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放过我爸!是我嘴贱!是我该死!是我耍酒疯!求您!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一边拼命地想把头磕得更低,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像一个滑稽而悲惨的小丑。
甲板上一片死寂。
只有陈墨绝望的哭嚎和海风的呜咽。
林清浅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看着刚才还疯狂叫嚣、此刻却像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卑微乞怜的陈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