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像一袋被抽空了骨头的垃圾,被两名保镖面无表情地拖离了主甲板。
他那绝望的哭嚎和额头撞击甲板的闷响,如同最后的丧钟余音,久久回荡在死寂的空气里,也重重敲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
金丝眼镜男面无人色,踉跄着追了过去,背影仓惶如同丧家之犬。
陈思哲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鄙夷,随即又迅速换上一副恭敬的姿态,垂手肃立在张杭侧后方,仿佛刚才那场碾压从未发生。
黄钰彗轻轻拍了拍林清浅冰凉的手背,低声道:
“我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扫了杭哥的兴致。”
她递给林清浅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迈着优雅而利落的步伐,朝着陈墨被拖走的方向跟去,显然是要去处理这难堪的后续。
经过张杭身边时,她微微欠身,姿态恭顺无比。
偌大的主甲板前端,转眼间只剩下两个人。
海风似乎变得更大、更冷了。
夕阳西沉,将天空和大海染成一片浓烈而悲壮的金红。
巨大的童话号破开深蓝色的海浪,平稳地航行在这片燃烧的画卷里,引擎低沉的轰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林清浅独自站在船舷边,白色的连衣裙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壮阔吞噬。
她紧紧抓着冰冷的金属栏杆,试图从这坚硬的触感中汲取一丝支撑。
然而,指尖传来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无数碎片化的画面疯狂冲撞:
陈墨像死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的扭曲面孔。
张杭俯视时那冰冷彻骨、毫无感情的眼神。
他拿着手机,慢条斯理、如同宣判死刑般的话语。
还有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