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詹徽踏步走了上去。
船动了起来,带着蓑笠的船家撑着长长的竹竿。
詹徽掀开帘子,看着显得有些阴暗的船舱,里面只有一个点了蜡烛看书的老者,深蓝色布衣,白发,面容苍苍,手指在嘴角抹了下然后翻过书页:“詹左都御史,请坐吧。”
“邀请我来的人不简单,像是军士,按理说,你也应该不是简单之辈。金陵官员、勋贵我大抵都认得,却不认识你。”
詹徽坐了下来,暼了一眼桌上的书。
老者呵呵笑了笑,将书合了起来,转了个方向,推给了詹徽:“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吩咐我前来,与詹左都御史说几句话。”
《航海八万里》!
詹徽随手打开,瞳孔一凝:“洪武皇帝阅本,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市面上早就不流通了,听说不少商人愿意出大价钱求购而不得。”
老者点头:“是啊,若是詹左都御史愿意帮助我们做点事,我们可以送出一套皇室阅本,另附带一本镇国公阅本。”
詹徽哈哈一笑,将书推了回去:“如此价码,我可难以消受。说吧,何事?”
老者深深看着詹徽,轻声道:“镇国公不见詹左都御史,只是为了避嫌,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里有一封信。”
詹徽看着老者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伸手接了过来,展开看去,不由得脸色大变:“这,这信从何处来?”
老者将书推至一旁,拿起茶杯摆上:“信中内容绝对为真,至于何处来,恕我不能告知。”
“这可是永昌侯府要谋杀镇国公老夫人的证据!”
詹徽很是震惊。
锦衣卫一直找不到的证据,竟出现在了眼前,这眼前的老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老者倒了两杯茶水,语气平和:“所以,这事交给督察院最合适不过,也免得这么大的案件没个声响。敢对官员家眷下毒,无论如何,都触犯了所有人的底线。再者,顾老夫人多好的人,镇国公又有功于社稷,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怎能行。”
詹徽将书信折起放回信封,思索了下言道:“你这样做,不是想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而是想利用我,不,是利用督察院,将事情闹大,最终致永昌侯于死地吧?”
老者抿了口茶水,满意地啧啧两声:“这些考虑不是小老儿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