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瑶睨着她,想起在大将军府见过一次:“桑医正?”
桑落行了礼:“姑娘安好。”
“你怎么从这里出来?”唐雪瑶狐疑地看向她身后的那个黑漆漆的小屋。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即便直使衙门里全是男人,可唐雪瑶只认定桑落是来找颜如玉的。
桑落将药箱提起:“看诊。”
唐雪瑶将信将疑,撇开目光,又望向她身后,淡淡问道:“今日上元节也不休憩吗?”
“马上就走,我还约了人看灯会。”
唐雪瑶再次将目光挪回来,仔细打量她一番。一身素绿布袄,连朵绣花都没有,身形瘦得如同一根韭菜,长得更是稀松寻常,颜如玉何等风姿,肯定看不上这样的女人。只是没想到,她这样的竟也有人约她看灯?也不知是谁家不长眼的蠢儿子。
“哦?桑医正不换件衣裳?就穿这个赴约?”
“是。”桑落没准备与她过多交谈,行礼要走,却被唐雪瑶指使身边的仆妇拦住了去路。
“桑医正晚上在哪里看灯?是长街还是桂园?天后宫那一侧的庙会?”
“柳河。”
一听到这两个字,唐雪瑶脸色煞白,心里一紧,那一夜被人装进麻袋抛入柳河的恐惧将她席卷,身形也有些不受控。
好在一旁的丫头扶住了她,趁机用众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宽慰她:“姑娘莫要再怕,如今您有颜大人护着,再不会有危险了。”
说罢,那丫头还抬起下巴,意有所指地看了桑落一眼。
小孩子把戏。
无趣。
桑落不再多言,挎着药箱告辞。
回到丹溪堂时,天色已晚。
浓重的暮霭沉沉压在结了冰的漠湖边,寒意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