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胡志远的面,贺宏进没说什么。
夜里老两口关门回屋里,贺宏进却又坐在床边抽起了旱烟。
他黑脸皱着吞云吐雾,脸色十分难看:
“要我说,以后他们不给家里来信就算了,咱们也犯不着总问总问的。”
陈桂芬偏头扫他一眼:
“你这又抽的哪门子的羊癫疯?”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贺宏进捏着烟杆在床角敲得“咚咚”响,虎着脸干脆发作起来:
“要真是忙,不回来也就不回来了!回回都拿钱说事!现在又拿这二百块钱过来做什么?敢情老子奔前走后是冲着钱去的!”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陈桂芬能不了解贺宏进的性子吗?
他这会儿话虽说得狠,可其实心里记挂的还是孩子们不能回来过年的事。
人是通情理的。
体恤孩子们的不容易,他没跟孩子们闹,所以就在这里跟自己赌气。
“孩子往回寄钱是想孝敬你,你看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以往体谅两个孩子拖家带口的在外面不容易,你还不说这些。现在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要多想计较?”
贺宏进叹气不说话。
陈桂芬继续道:
“往后再看看的吧!孩子不都说了吗?年后得了空闲就回来,说不定正月里就回来了。”
在外头撑起一个厂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