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努力地发出声音,周围却始终没有人出现。他努力地四处寻找,但黑漆漆的山林里,举目望去,除了暗影就是暗影,张牙舞爪,却又寂静无声。
绝望从来都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武器。其他任何的手段,都不过是用来催生绝望的。
正如此刻。
他害怕,把他带到这里的人,真的已经离开。
他更害怕,那个一开始没杀他却把他带到这里的人,只不过是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而已。
因为,如果这样,就说明了接下去他将会在饥饿脱水的状态下,逐渐失去意识。而他的身体,被挂在这里,可能没等到他死亡,就会开始腐烂,蛆虫会从他的伤口处往外四处攀爬,甚至会钻进他的五官。
最后,或许会在许久后的某一天,有个人来到这里,看到一地散落的白骨,还有树下垂下一截绳索上缠着的几截手骨。
他不害怕死,可害怕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缓慢死去。
绝望如这浓重的夜色一般,笼罩了他。
让他感觉窒息。
他恨不得即刻死去。
可他连自杀都做不到。
终于,头顶树叶的缝隙里,逐渐有光亮漏下。
他拼命仰起头,如饥似渴般地想去迎接这一抹光亮。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咳。
他一怔之后,惊喜不已。若是此时他能说话,他必然要喊上一声: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不远处的树下,钟达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钟远一眼。
钟远起了身,几步之后,转过一小丛灌木,就出现在那白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