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人习惯喝清甜的豆浆或豆花,何曾见过这般浓稠若酪、还要浇上咸卤的吃法?
赵头儿学着旁边一个北地脚商,端起碗,也不用勺,沿着碗边吸溜了一口。滚烫、滑嫩、豆香浓郁的豆腐脑混着咸鲜滚烫、带着肉末颗粒的卤汁冲入口中,强烈的咸鲜味瞬间霸占了味蕾,烫得他龇牙咧嘴,却忍不住又吸溜了一大口,额头冒汗,连呼:“够劲!够劲!”
车队继续启程。柏油路平稳得让人昏昏欲睡。午间打尖,驿站提供的却不是岭南常见的稻米饭和清淡时蔬。每人分到一块巴掌大、一指厚的面饼,表皮烤得焦黄酥脆。饼中间被利落地剖开一道口子,伙夫用长铁夹夹起大块油亮喷香、剁得细碎的卤肉(不知是羊肉还是猪肉),塞进饼里,又淋上一勺浓稠的褐色酱汁,最后塞进几片翠绿的生菜叶子。
“肉夹馍!趁热!”伙夫吆喝着。
岭南人捧着这沉甸甸、油汪汪、肉香扑鼻的“饼包肉”,一时不知如何下口。孙瘸子独眼放光,学着北地人,张大嘴狠狠咬下!酥脆焦香的饼壳、肥瘦相间、卤汁淋漓的肉碎、爽脆微甜的生菜、还有那浓郁咸鲜的酱汁,在口中轰然炸开!
油脂的满足感和碳水的厚实感完美交融,噎得他直翻白眼,却舍不得停下咀嚼,只能拼命捶打胸口顺气,惹得旁人一阵哄笑。连一向矜持的顾思礼,也顾不得斯文,捧着肉夹馍吃得满手油光。
越往北走,风越硬,空气越干冷。岭南带来的薄衫早已抵挡不住寒意。这日傍晚,车队驶入一处规模更大的集镇驿站。驿站管事抬出几口沉重的大木箱,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厚实簇新的加厚的衣服,虽然才到九月份,但是北方这边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不多穿衣服会冻着。
岭南众人摸着那厚实绵软、带着阳光味道的新衣裳,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都有些怔忡。
在岭南,冬日一件夹袄足矣,何曾需要如此厚实的棉衣?赵头儿抖开一件套在身上,瞬间被温暖包裹,舒服得眯起了眼。陆家女眷们帮孩子们换上厚实暖和的加厚衣服,孩子们好奇地摸着身上鼓鼓囊囊的新衣服,小脸上终于有了红润。
驿站后院还设有专门的“浴堂”。不再是岭南的木桶提水,而是用巨大的铁皮水箱架在灶上烧水,热水通过陶管引入一间间用木板隔开的小隔间,拧开黄铜龙头就有热水哗哗流出!
虽然简陋,却让习惯了岭南木桶浴的众人惊叹不已。小木头被陆婶子领着,生平第一次在“哗哗”流水的龙头下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积垢,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
没想到,这北边竟是比南方那边还要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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