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海山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求饶和从铁栏间伸出的手,那些怨毒与哀嚎钻进人耳里就像是钢锯在摩擦生锈的铁管,让人心绪难宁,同类受罪的姿态也让人见了于心不忍。
但关海上却置若罔闻,他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能在满地鲜血的刑讯室里吃饭和午睡,也能在敲断犯人的手指后转头就去参加家长会。
什么狗屁苦难,再黑暗和血腥的场景现在也没办法让他激起波澜。
来到最深处的一间审讯室,关海山推开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个正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对方叫朱锐,一周前还是兵团后勤部的粮食保障主管。
虽然只挂着主管的名头,但实际上这个职位的级别非常高,光是直接受他调动的手下就有上百人,后勤部开会都得坐前几把椅子。
在调入兵团之前,他是五马山的会计主管,很受重用。
可惜他在一周前秘密叛逃,北上途中被关海山的手下抓获,现在已经从高级官员变成了阶下囚。
朱锐听到开门声,抬头来看,见到是关海山,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随后变成哀求和决绝,两人对视了半晌后,他低声开口道:“我弟弟是无辜的,别杀他……求你了,海山,看在当初一起逃难的份上,饶了他吧,他还小,我的事儿他都不知道。”
关海山冷冷一笑,一边摘手套一边问道:“怎么,不打算替自己狡辩两句?”
“你都来了……”朱锐颓然地低下头,“我还哪里有命可以活?”
关海山丢下手套和大衣,朝着身后的手下问道:“怎么没招呼他一下?”
“他有心脏病,怕给他弄死了,专门留着等您来。”
“你倒是懂事,出去吧。”
手下退出审讯室,屋内只剩下正在打开工具箱的关海山和惶恐等待的朱锐。
关海山在箱子里挑了根细细的铁针,在手里掂了掂后来到朱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起头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