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兵看秃鹫往哪降落,马队就到哪驱赶,一找一个准儿!
而在第一旅中军,高应登、李鸿嗣、贺虎臣、左光先等人已经献完了宝。
卤薄印玺、八旗纛杖、鼓笛螺号堆得琳琅满目,不远处是三座小山般的颅堆和一眼望不到边的俘虏营。
刘承宗拾了个首级,拿在手上端详片刻,转头对张献忠道:“让各旅帅、参将把阵亡军士重新再报一遍,写明每人出身、来路、官职、功绩,此战值得立碑做传。”
说罢,刘承宗随手将掌中首级递向身后,本是想交给护兵放好,却没料到身后站的是钱士升。
这从没上过阵的老爷子倒一点不怯场,顺手就接过来了。
当然也可能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钱士升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浑浊老眼满是血丝,眼袋都要耷拉到颧骨上了,但看上去却格外精神。
这会接过头颅,咬牙切齿盯着,看那架势光想咬一口上去。
刘承宗赶紧把脑袋拿回来,给护兵张勇递了个颜色,让他拿走放回山上。
其实说实话,不是专业人才,根本分不清这些首级里哪个是汉儿、哪个是蒙古、哪个是女直。
这也是刘狮子一直以来拒绝以首级记功的原因,毕竟他认识曹耀身边那个杜五,知道首级功会让士兵掌握一门古怪手艺。
就贺虎臣和李鸿嗣割的脑袋,堆了三座山,都是靠长相分辨,像汉人的放一堆、像蒙古的放一堆、像女直的放一堆,结果三座山的规模差不多。
脑袋砍了八千多个,就被刘承宗叫停了。
还有很多没砍的,这场战役被他们直接砍死的已经过万,受了重伤在战场上被补刀的也得大几千,再算上快八千俘虏以及战场受创逃走,接下来死掉的。
刘承宗估计,昨天一下午,他们至少报销了歹青三万军队。
而元帅军的伤亡也超过一万,单是当阵不治报上来就三千八百八十人。
右翼漠北军的伤亡高居榜首,衮布和巴布都没啥反应,那个额尔德尼更是兴奋得跟啥似的,就想让刘承宗给他封个武官儿当,将军校尉那种。
让刘狮子纳闷极了,专门看了看他的钵胄,也没看见马蹄踹的痕迹,寻思这人怎么打完仗像脑袋被踢了一样呢?